想说的没说完,我委屈地一边憋眼泪一边仰头。
Frank他在大雨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听我说完了前因后果,然后,就陪我去了医院,身体没什么大事,旧病也没有复发。
他下了班带我去他家,换了件衣服,然后,去小区门口逛超市,他问我最喜欢吃什么,说准备做中餐。
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理所应当地关心我。
我盖着毯子坐在Frank家的沙发里,抱一杯热牛奶看足球赛,外面的雨还是没停,天都快黑了。
他从厨房过来,系着一条很不漂亮的围裙,说:“我给左女士打个电话吧,你晚上就别回去了,先在我家待着。”
“不妨碍你啊?”
Frank轻轻摇头,说:“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那你准备让我什么时候走?”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抬起头看着他,抿了抿嘴,说道:“我总不能一直住下去。”
“能。”
我委屈的劲头又上来,受到了Frank的庇护,愈发因为我妈和亲戚的围攻而寒心,德国人烧了一桌子中餐,跟我说:“别想那么多,要是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来接。”
“你真的开始叛逆了呀?”我问。
他想了想,点点头,说:“对。”
“为什么?”
“你说呢。”
他吐出三个字,看着我,眼底露出一丝微笑,热气腾腾的鱼汤被递到我面前,我鼻子好酸。
我问:“不讨厌我了呀?”
“不讨厌。”
我坐在餐桌旁边,撑着脸颊听他说话,我心口不一,说道:“但我还是很讨厌你啊,怎么办?还是很讨厌。”
我无法看他的眼睛了,就趴在餐桌上将脸埋在手臂里,感觉到Frank摸了摸我的头发,他声音很低地说话,还带着淡淡的笑:“那就继续讨厌吧。”
第11章
(FR. Hilde·Frank)
第一次见Ethan骑摩托车,他摘了头盔,我看到他的嘴角红肿了一大块,问他怎么了,却偏不告诉我。
路灯底下,他看了我一眼,就扔下头盔就蹲在了路边,捂着喉咙呕了好一会儿,我转身从车上摸到一瓶水,拧开递给他。
“喝酒还骑车啊?”我问。
Ethan抬起眼睛,皱着眉摇头,答道:“没喝酒,胃不舒服。”
“漱漱口,给。”我和他一起蹲在长着杂草的路边,这儿没什么绚烂的夜景,也没有车水马龙,夜里快十点,只有小镇两边的小店招牌亮着几块,Ethan骑车来的附近,我开车过来找他。
一阵接一阵凉快的风吹了过来,Ethan唇色发白,他站了起来,我扶着他,他看着我,嘴角上的伤不是轻微的,需要冰敷一下。
我让他坐在我车里,然后,去附近的小店买了两根冰棍。
“来,捂着,咱们回去。”我坐上驾驶位,把冰棍扔给Ethan,他不知所措地皱了皱眉。
小声说:“嘛管我……”
“你朋友在附近住吗?让他来骑你的车,快打电话。”
Ethan拆开一根冰棍塞进嘴巴里,咬得“咯吱”响,又用另一根冰棍敷脸,说:“不想听你的,我妈都管不住我,哼。”
“身体要不要了?”我很少这么严肃地和他说话,把他吃着的冰棍夺过来,说,“胃不舒服不能吃这个。”
“我不想回去。”
“嘴角怎么了?”我问道。
Ethan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尖贴着脸蛋,他撇了撇嘴,说:“被打的。”
“为什么被打?”
“给你报仇呗,我妈和伍锐在家里开派对,左琳和李涛也来了,我过去取车遇上,就把李涛打了,”说着说着,Ethan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他根本不在意我露出了哪种讶异的表,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拿出电量告急的手机,说,“我还录了视频。”
我讶异又无奈,只得叹一口气,说:“怪不得你不敢回去了。”
还没点进视频界面,Ethan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印象里的北京没有星星,这里却有,Ethan开了车门跳下去,他对我说:“下来,下来看星星。”
“还要回去给你看病的……”我话没说完,就被Ethan拉下车。
我手里还拿着被他咬了一大口的冰棍。
“虽然我受了一点点的伤,但他可比我惨多了,”Ethan这个坏孩子,因为打了李涛而开心地笑,他说,“他眼睛肿了,嘴巴还流血,可能还有更多的伤。”
我们并排站在郊区的路边,墨蓝色的天顶接近纯黑,星星像被谁一把撒开,随意地四落满。
杨树的叶子“哗啦哗啦”响。
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讨赏一般毫无顾忌地笑,我告诉他:“不用这么做。”
他笑着耸耸肩膀,轻轻摇头,一直野猫从路边跳过去,Ethan扬着下巴对它吹了个口哨。
“不用为我报仇。”我看着他,他比我低一些,但还是很高,有些瘦,穿着一件好看的黑色皮衣。
他还是微笑着摇头,然后,在深呼吸,说:“我叫你这么晚来这儿,你就来了吗?”
“谁让你总是闯祸。”
Ethan,多少女孩子都在喜欢他啊,也将有多少女孩子会喜欢他,忽然,他合住了眼睛,迅速地靠近我,抬起头,吻了我的脸颊。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脸上没了刚才的笑,而是有点紧张,有点忐忑,有点不知所措,可更多的是他一直有的骄傲和镇定。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或者说什么。”我说。
“嘴都亲过了。”
“我们这样很奇怪。”
Ethan转头看向了别,说:“你说奇怪就奇怪吧,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时候,这是头一次了,虽然说起来挺扯淡的……”
他抿着嘴深呼吸。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又向后退了一步,说:“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喜欢你了……不知道为什么。”
路边疯长着一些杂草,风有时候很大,有时候消失,我和他对视了好几秒,我们都笑不出来,都低下了头。
我和Ethan没有成为侣。
转眼到了冬天,我们不再主动联系的,但是还留着联系方式,还能看见彼此的朋友圈动态。
十二月,我回到德国,圣诞节回科隆去过,住家里的大房子,和很久没见的亲人们一起吃饭,看田园风光,妈妈借用我的iPad,问我:“壁纸上的中国女孩是谁?”
“男孩。”我说。
我们准备圣诞节的苹果馅饼和姜饼,妈妈说:“他是明星吗?”
“一个朋友。”
我的iPad壁纸就是Ethan在赛道旁拍的照片,还是很久前,他恶作剧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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