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颜 - 第305章 雪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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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佑殿。

    公公捧着一摞奏折,悄步了正殿。

    殿外冰雪皑皑寒冷刺骨,殿燃着数个炭盆,温日。从殿外到殿,犹如两重天。

    永明帝庞大的挤在龙椅里,一脸的不耐:“哪来这么多奏折?”

    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放在御案上,然后恭声应:“启禀皇上,这些奏折,都是京城附近的郡县送来的。”

    大雪封了官路七八日,直至这两日才勉能行路。奏折就飞一般地纷纷送来了。可想而知,接来会有更多的奏折送到永明帝前。

    永明帝沉着脸,拿起一本奏折,目光一扫,脸又沉了几分。再看一本,更加心浮气躁。再翻开一本……

    不知看到了什么,永明帝的脸愈发难看,忽然伸手一推。

    啪啪的响声,剩余的奏折飞散了一地。

    在殿伺候的侍战战兢兢地跪公公和蒋公公也不例外,面如土地一同跪在永明帝面前请罪。

    永明帝满心火气,拿边人气是常有的事。这福佑殿里的侍,时不时就被杖毙一个。这两年里,跑的小侍几乎都换过一茬了。唯有公公和蒋公公屹立不倒。

    公公靠的是揣圣意为天分忧,蒋公公为了讨天心,私了许多腌臜勾当。

    此时永明帝暴怒不已,两人都不敢吭声。

    “这些个没用的混帐!”永明帝怒骂:“天降瑞雪,分明是好兆,竟一个个哭喊着要朕减免税赋开仓赈灾。这是都要割朕的放朕的血!”

    这几日京城百官纷纷上奏折,请天赈灾,永明帝全不发。今日是京城辖的郡县送了奏折来,永明帝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关键是,朝廷本就没银,无力赈灾救济。

    务府倒是还有银,可这些都是天私产。去岁因为打仗,拿来一分,永明帝心痛如割。

    起兵谋反的土匪必须要剿灭,动一动务府的银也就勉忍了。雪难冻死一些百姓算什么大事?

    永明帝怒骂了一通,稍稍了心怒火,气吁吁地坐回了龙椅里。

    跪在地上的蒋公公大着胆言:“皇上消消气。才这就让乐师舞姬们过来,给皇上奏一曲舞一曲解解闷。”

    这就很合永明帝心意了。

    永明帝面一缓,略一

    很快,乐师们鱼贯而,奏起了靡靡之音。几个段妖娆的舞姬,在乐声翩翩起舞。为首的舞姬,媚如丝,一边扭动着纤腰,一边褪去了衣衫。

    永明帝睛都快放光来。

    公公悄悄捧了一盏茶来。这茶里,放了三粒助兴的药

    永明帝好如命,每日无女不。从几年前的时候开始,每日都要服药。一开始半粒便可,如今已经要服三粒。

    永明帝一喝了茶,浑,脱了龙袍,将舞姬拉到了龙椅边。

    白日荒的丑态,就不一一细述了。

    ……

    东

    太去岁腊八节心疾发作,一直卧榻静养。快一个月了,才勉被扶着榻。

    苏环慕容燕每日都来伺疾。

    太对两位侧妃的态度,有显着的不同。苏环时常为太读书,喂太喝药。至于慕容燕,在床榻边站上片刻,最多捧一盏茶,就会被打发退

    慕容燕心憋屈极了。虽然她不喜,可了太侧妃,被这般无视冷落,着实难堪。

    今日,太难得主动张和她说话:“慕容氏,外面的雪有多厚?”

    慕容燕神陡然一振,忙应:“回殿,东里的雪约有一尺厚。现在都冻上了。”

    东里有侍扫雪,还有那么厚的积雪。外怕是已冰雪封天了吧!不知多少百姓被冻死饿死。

    太目光暗了一暗,地叹了一声。

    苏环轻声劝:“这是天灾,怪不得任何人。表哥还在病,好好养才是第一要。赈灾的事,自有皇上主。”

    不言父过。

    永明帝哪里会将百姓的甘苦放在心上?只会嫌臣们上奏折添。自己躲在大温殿里纵享乐还差不多。

    太苦笑一声,又叹了气。

    “启禀殿,”陆公公恭声禀报:“世来了。”

    藩王世有六个。陆公公的世,只有徐靖。

    太闪过笑意:“让他来。”

    苏环和慕容燕一起退了去。

    片刻后,徐靖迈步了寝室,眉皱,没有客,直截了当地明来意:“堂兄,京城每日都有被冻死饿死的百姓。京城外的形,怕是更糟糕。百姓没了活路,就只剩造反最后一条路了。”

    “不能再这样去!请皇上早日旨赈灾吧!”

    太沉重,低声:“新年这几日,百官们上的奏折堆满了御案,父皇一概不理会。”

    徐靖:“……”

    以徐靖的脾气,能忍怒骂昏君的衝动,着实不易。

    太看着面不愉的徐靖,又叹一声:“我今日就去见父皇,恳请父皇赈灾。”

    怒火在膛激,徐靖忍无可忍,咬牙低语:“皇上就会一味享乐,丝毫不顾百姓死活吗?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单的理,连孩童都知。皇上为何视而不见?等到民匪四起,亡国也就在前了。”

    太沉默不语。

    徐靖用力呼一气:“堂兄,对不起,我刚才一时衝动,说话难听了些。”

    太低声:“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怪你。我是太,也是父皇的儿,君臣父,这些话你能说,我说不得。”

    “现在能劝动父皇的,也就只有我了。你随我一起去。”

    徐靖怒火稍平,看着孱弱面白如纸的太,既忧虑又心疼:“外面冷得很,从东到福佑殿,那么一段路,你哪里受得了。”

    太孱弱,意志却极为韧,淡淡:“受不了也得去。我是大晋太,我活着一日,就得担负起我的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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