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二）
北海王一杯接着一杯，喝得畅快淋漓。
徐靖确实不清楚自家亲爹的酒量，一开始有些担心。后来见北海王神智清醒如常，也就放心了，和几个堂兄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永明帝和太都已安葬，徐靖这个新帝也登基了。重大场合不宜饮酒，私
里喝一些倒是无妨。
徐靖小半年没闻过酒味，今晚
酒
，格外愉快。
酒劲上来，众人说话愈发随意。
“堂兄，我明日就回西河郡。”西河王抓着北海王的胳膊喋喋不休：“我们兄弟相距遥远，一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说不定是在黄泉路上才有相见的机会。”
北海王呵呵一笑：“人老了，都有闭目西去的那一天。活着的时候，且好好活吧！”
西河王叹
：“我们都一把年岁了，多活一天都是好日。我唯一放心不的，是这个混帐东西。”
不用问，这个混帐东西正是西河王世。
“儿都是老前世的债主，老都为他
一辈心。”西河王借着酒劲吐
心声：“他心气
，非要和
生争皇位。当时我就说他痴心妄想。可他犯了
脾气，我拦也拦不住。”
“现在生坐了龙椅，让他去了宗人府当差。我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当差
事，为皇上分忧。绝不能被人怂恿挑唆，
什么不该的混帐事。”
“我就他这么一个儿。我不求他有大息，隻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去。过几年生个嗣，将西河王这一脉传承去。”
北海王砸吧一嘴，品了品
的酒醇香，然后笑：“以后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好。你也别总犯愁了。孩们都
大了，他们有主见，也有自己事的方法。我们两个老东西，都回藩地。京城这边，就随他们折腾去。”
这个老
，也不给个准话。
西河王心里骂一句，脸上堆笑：“堂兄说的是。是我心
狭窄目光短浅。来来来，喝酒。”
彭城王和汉
王见西河王碰了
，各自掂量掂量自己，便歇了说
的心。
算了，还是回去嘱咐儿，小心事低人吧！
……
一直喝到西河王彭城王汉王都醉趴了，酒宴才散。
徐靖也喝了不少，伸手扶着北海王，一边不停提醒：“父王慢些。”
北海王目光依然清明，健步如飞，比徐靖走得还快哪！徐靖不得不加快步伐，
一路扶着北海王
府。
“天这么晚了，别扰你母妃安寝，去书房。”北海王转个弯去书房。
徐靖失笑，顺夸：“父王和母妃成亲几十年，一直这么恩
。”
北海王挑眉，笑得一脸自得，向儿传授心得：“男汉大丈夫，在外建功立业，在家里得疼媳妇儿女。在家里横行霸逞威风的，都是蠢货。媳妇和你一条心，为你生儿育女
理
宅，你不对媳妇好
怎么行。”
徐靖连连讚成：“父王这话说得没错。”
父两个了书房，燃起烛台，徐靖狗
地倒杯茶送北海王手：“父王请喝茶。”
北海王满意地喝了一清茶，继续传授自己几十年家宅和睦的秘诀：“你母妃年轻的时候，是了名的火爆脾气。我娶她门后，事事顺着哄着，她心好，也就不闹腾了。”
徐靖自得地一笑：“月牙儿妹妹可不是那等火爆脾气。她比我沉稳冷静多了。”
北海王笑着瞥儿一
：“越是这样，发起脾气越难哄。算了，你们小两的事自己
置，我就不了。我和你母妃说了，我们后日就启程。等我们走了以后，你们两个带着小果儿小
儿好好过日。”
徐靖一愣，脱而：“怎么后日就走这么急？再留一段日吧！”
北海王呵呵一笑：“不留啦！我们前前后后在京城住了三个多月，也该回去了。”
“生，你如今大成人，有妻有儿，了大晋皇帝。以后，你要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还要一个好皇帝。”
“父王帮不了你什么，至少不你的绊脚石。”
明亮的烛火，北海王略显苍老的脸孔满是父亲的骄傲和慈。
徐靖鼻忽然一酸，泪差夺眶而：“父王！”
北海王看似清醒，其实也喝醉了。不过，他醉酒后不撒酒疯胡闹，也不呼呼大睡，看着和平日差不多，就是一张说话滔滔不绝：“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撒
哭鼻。”
“其实，父王也舍不得你。不过，你能顺顺当当地继承皇位，实在是天大的幸事。我早些离开，也能让太后和朝臣们早些安心。”
“周家朱家赵家都是姻亲，为了你的皇位了大力气，你别亏待了他们。给他们都升一升官职。让他们用心当差，给你
。”
徐靖：“……”
原来父王喝醉以后是这副模样！
徐靖忍着笑，：“父王说的话，我都记了。”
北海王很是欣
，继续嘱咐：“你岳父是有大才的人，就是运差了。年轻时候被抢了媳妇，还被撵京城。不然，以他的才学，早该侍郎尚书了。现在你得了皇位，他也能堂堂正正回京城官了。以后你凡事多请教你岳父。”
……原来父王是茶壶里煮饺什么都清楚啊！
徐靖想笑忍住了，一本正经地应是。
北海王忽然不说话了，认认真真地端详儿。
“父王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和以前变了模样。”徐靖失笑。
北海王：“我们父一别，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聚。趁着现在我得多看你几。”
徐靖听得心里酸溜溜的，泪都快来了。
北海王已经乐呵呵地：“不哭不哭，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还哭鼻成什么样。你这么争气，父王心里兴，走路腰杆都比别人直。”
“生，你一定要勤于政事，惜百姓，一个明君。父王在北海郡默默看着你，支持你。”
徐靖红着，郑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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