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十二年 - 第4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还好。”林慧颜如是了答复。

    但其实，一都不好，尤其此时，很不好。

    楼以璇没再接着问，跟随林慧颜去到车库，再又去到保卫。

    刚在保卫填写完份信息和车辆信息，她随手搁在桌上还没拿起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大宝贝。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楼以璇边拿手机边冲林慧颜示意，走保卫室接听。

    南门是侧门，保卫室每有两人执勤，外巡逻和严守。

    这会儿在室值班的是年近六十的张大爷。

    “林老师，你们班这位新来的女老师看上去不大啊，是研究生文凭吗？刚毕业吧？”

    张大爷是天木学建校之初就在的第一批教职工，已有足足十五年工龄。为人幽默健谈，跟老师们都很熟络。

    现今大环境对教师的门槛变，民办学校对教师资历的要求也涨船。

    学历、资历，二者必占其一。

    楼以璇去后，林慧颜也挪了脚，立在另一张办公桌旁，心不在焉地摆着刚掏来的手机。

    “她是海帆艺校的术老师，海外留学回来的。”说罢怔了怔，补充一句，“应该是。”

    应该是硕士，也应该留过学。

    林慧颜跟楼以璇的联络，止于三毕业的那个六月。

    这八年零两个月里，她对她一无所知。

    “说起学校这个新开的什么术重实验班啊，难带不？像……”

    张大爷说着看了信息登记表，“像小楼这么年轻又没多少教学理经验的女老师，怕是很容易被调捣的学生欺负，林老师多照顾照顾儿人家。现在的娃娃们啊，唉，不得了哦。”

    “嗯。”

    是不得了，喜楼以璇喜得不得了。

    电话也就打了一分钟左右，楼以璇走回保卫室门，略带歉意地望向里面的林慧颜。

    “林老师，我朋友来接我，我得走了。今天很谢，等回我来上课，请您吃饭。我有这个荣幸的话。午饭晚饭我都行，随您的时间。”

    说完特地留了话给林慧颜，但林慧颜面无表地握着手机，没表态。

    果真，当她是陌生人了。

    更何况像林慧颜这类别人说十句才能她一句话来的纯i人，怎会跟一个才刚见一面的、没话聊的陌生人吃饭呢？

    “我先走了，林老师再见。”楼以璇看不懂似的微笑着说再见，脚步匆匆往外走。

    很洒脱，很果决。

    让人看不一丝一毫的不舍与留恋。

    直到翩跹的影渐行渐远，直到轻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慧颜才神落寞地从窗望过去。

    怎么可以这样呢？

    在她没任何准备时见了面，又在她没准备好时就说了再见。

    她们还没加微信好友，电话号码也还没留。

    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楼以璇不是为她而来，自然不必急着索要她的联系方式，自然不必顾虑她的受，也自然该一秒不耽搁地去见她的“大宝贝”。

    ——林老师，你在学校会喊学生“宝贝”吗？

    ——不会。

    ——好多女老师都这么喊，好多关系好的女生之间也这么喊。

    ——所以你也有…“宝贝”？

    ——没，我没有。

    过去没有，那现在，是有了吗？

    是有了啊。

    自己都亲看见了不是吗。

    一旁的张大爷端起他的保温茶杯喝了温，叹气：“林老师啊，你看你，人家小姑娘地说要请你吃饭，吃不吃另说，你好歹给个回应对不？你这样端着架又冷着脸的，多伤人家的心啊，以后估计都不敢再跟你近乎喽。”

    …近乎？

    在别人的里，楼以璇的所言所行，竟然已经到了是在跟她“近乎”的地步了吗？

    ……

    川不息的繁忙街如同这座城市的血脉，日夜不停地动着。

    一辆辆汽车首尾相连，形成了一条条蜿蜒的龙。

    其一辆红小轿车从天木学的正大门绕行开来南门，载上楼以璇，在前方第一个十字路遇到了红灯。

    车停，话起：“怎么样啊我的宝贝璇，和你的林老师久别重逢，什么觉？”

    “什么觉，你不是验过吗。”

    “啊这，敷衍我就算了，怎么还揭我老底儿呢！”

    陆灵暄伸手戳楼以璇胳膊，呲牙咧嘴地恐吓，“信不信晚上不给你饭吃？”

    “是吗？那我只好向雅宁求救了。我问问她给不给我饭吃。”

    开车来接楼以璇的，就是给楼以璇打电话的那位“大宝贝”，无话不说的死党闺——陆灵暄。

    楼以璇的“雅宁”全名徐雅宁，是陆灵暄的新婚妻，四月份刚领的证。

    真人她是这次回国后才见到，不过这两年在跟陆灵暄的视频通话里倒是见过无数次了。

    “楼以璇，你没良心！”

    “嗯，没有。”

    两人相视着破功而笑，红灯变了绿灯。

    至于“大宝贝”这备注，是刚上学那会儿，陆灵暄要求的。

    陆灵暄给楼以璇的备注，同样也是“大宝贝”。

    ——楼以璇，我们说好了啊，无论以后我们跟其他谁朋友、谈恋，我们都是对方唯一的大宝贝。

    陆灵暄只比楼以璇小半岁，却隔了年份，因而上学也比楼以璇小了一届。她是常规年龄上的学，不常规的是楼以璇。

    十月份的生日，当年九月没满六岁就被她那势的妈生生了小学的大门。

    陆、楼两家父母是极为要好的知，所以她俩在穿开的年纪就一块儿培养了，名副其实的青梅，互喊对方妈妈为“妈”的那。

    幼儿园和小学不在一个学校，好在学先后都考上了怀安一。

    陆灵暄也是唯一一个知楼以璇“痴恋”林慧颜三年的人。

    像林慧颜这类走路带风的、耐看型的冷御款女老师，有学生暗恋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当初听到楼以璇说喜他们隔班的班主任，她第一时间就偷偷跑去窥视了真人，那冷肃又禁的气质与气场，迷倒的远远不止一个楼同学。

    是直是弯不好鉴定，但铁定是不好追！

    一般人追求林慧颜的难度为7-8级，那楼以璇的追求难度得是9-10级。

    同、师生、年龄差。

    于是她在表示理解楼以璇的心萌动后也劝过楼以璇——颜狗嘛，咱颜就得了，别真把心掏去。

    哪晓得，楼以璇还真就完全不听劝地把心给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