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人静，完颜什古匆匆赶到
山。
莲心尽责地守在山
的隐蔽
，躲在一棵松柏后面，见郡主终于来才现
。
完颜什古没休息，趁夜而来，又是心焦又是关切，上山走得急，汗
将齐眉勒的帛带都打
了，看见莲心，首先就问：
“赵宛媞呢？怎么样？”
“尚好，”莲心，“盲婆给她行过针，在泉
旁的帐
休息。”
山地奇，那汪泉也天然带着药
，附近蚊虫不近，淡淡的药气能避猛兽，而且温度适宜，就是有些
，但只要在上风搭帐就可以。
先前来时，完颜什古特地烧了一片草
，因有气，大火蔓延不开，正好能清
块空地，她找松木烧成屑，洒在上面，再盖防的垫
，赵宛媞住在里面应该不碍事。
又问莲心几句，完颜什古遣她休息，自己上山找赵宛媞。
泉在夜间也蒸着腾腾
气，白
一般的雾笼在林，缥缈若仙境，完颜什古穿
雾里，走了十几步，找到搭在上风的帐。
“赵宛媞？”
帐却空无一人，正奇怪时，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完颜什古久经沙场，天
，急往旁边一闪，避过后来的袭击。
砰，打在毡垫，
竟还亮着火星，赵宛媞居然拿
烧焦带火的木袭击她？
“你要
什么？”
真打了非得被烧伤，完颜什古不明白赵宛媞发什么疯，可才一说话，赵宛媞便瞪着她，抓着又朝她狠狠地打来。
凶狠的模样，恨不得要她的命，完颜什古不得不避开，“赵宛媞！”
可对方本不听，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赵宛媞不顾一切，底通红，仿佛一定要杀了完颜什古，继续举起木打她！
“你疯了吗？”
又一
打在地上，
追她的脚跟，帐央摆着个四角小火炉，盖一
铜罩，里面烧着炭，完颜什古一面要躲，一面要防将小炉闯翻，很是狼狈。
若是别人，她大不了踢翻炉，趁对面分神再过去用匕首照他的面门刺，斗狠的招数她多得是，完颜什古本能地摸到后腰，可一看赵宛媞，她又把手放了来。
总不能真拿那些狠招对付她。
心一
，就让赵宛媞逮住机会，发狠地拿焦黑的直直朝完颜什古的脸上
！
“去死！”
被俘虏以后，她还从未如此狂躁过，一直都是压抑胆怯，完颜什古哪料得到她是真想杀她，躲闪慢了半步，上的
珠冠就被木打落在地上。
再往半寸该戳到她的睛，赵宛媞还要再来，木再朝她，完颜什古终于被
得恼怒，
匕首一挥，把她的木削掉半截。
“你到底要
什么！”
抓住剩的半截，完颜什古也不
断是否伤人，用力一扯，将赵宛媞
拽到边，
地夺她的，远远地扔开。
她练过摔跤，对付起人来轻车熟路，完颜什古捉住赵宛媞的手腕往后一折，使
一勾，将她绊倒，左手小臂
上压住她的肩，将她摁在地上。
“金贼，你放开我！”
起初还拼命挣扎，可完颜什古钳制得死死的，任凭赵宛媞如何
踢蹬，都无法挣脱，被她抓着的手臂越来越疼，像把她的骨拧过去一样。
“金贼！”
这些野蛮的人从来不讲理，东京城
的惨状又浮上脑海，赵宛媞永远忘不掉她怎么被来搜刮的金人摁在地上捆绑，前猩红一片，被杀掉的侍血
如注，刚砍掉的人
在她的面前，和她四目相对。
跗骨之蛆一般的梦魇，赵宛媞忽然浑颤抖，又疼又怕，咬着嘴
泪满面，想到自己杀不死的完颜什古，想到惨死的赵香云，终于绝望地不再挣扎。
“赵宛媞？”
完颜什古发现她的不对，忙将力松了，“你是不是很疼？”
本意不想伤她，赵宛媞却对她的关切置若罔闻，着泪，像是质问完颜什古，也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活呢”
明明就快要离开了，就快要能回去了香云，她的妹妹，今年才有十六岁！
捂住脸，赵香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汹涌的悲痛，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恨自己如此孱弱，恨自己轻易松懈，没能察觉赵香云的异常。
她本该救她的，她本该能救她的！
“赵宛媞，”看她哭得几乎痉挛，完颜什古一阵心疼，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丧亲之痛或许本没有人能安
，只有越陷越的自责。
总不能睁睁看着，犹豫许久，她小心地凑到赵宛媞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发，“赵宛媞她，你妹妹她算得以解脱了。”
被俘虏的官家女不止赵香云，死确实是最大的幸运，完颜什古不了什么，只能这么安她，然而这样的安，无异于伤撒盐。
“解脱？”
宛如一刺，地扎
心底，赵宛媞猛然抬起，通红的泪怒视完颜什古，不甘，委屈，她恨不能生啖其
，“你说这叫解脱？”
“我”
“香云才有十六岁！”
朝她吼着，赵宛媞揪住完颜什古的衣服，指甲用力到发白，手腕发抖，“你知不知你们这些金人究竟了什么！杀了多少人！”
“香云才十六岁啊！”
该择得良婿，生儿育女，安稳无忧的度过一生，却被侵的金兵折磨致死，赵宛媞咬牙，愤恨地盯着完颜什古，那双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幽绿瞳眸。
“我们到底错了什么”
合该承担这样的苦难么？可她们谨言慎行，从不朝政，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场？
“我知，不是你的错。”
没有反驳，也没有反抗，完颜什古由着赵宛媞发
，然后轻轻地拥住她，“赵宛媞，你不必怪罪在自己上，你什么也没有错。”
不是城破，还是赵香云的死，都不是她的错。
怀里的人一颤，忽然重重地咬在完颜什古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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