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情事 -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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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人说起旁话来。他平素闯南走北,见识很广,徐修有时也搭几句话,两人聊的也着实算的宾客尽

    徐修回西厢房的时候已是申时,到底是多喝了些,如今难免有几分糊涂,清洗一番往床上睡去了。

    醒时天已大黑,他摸索着了蜡烛。已有人把饭送来,约摸有些时辰了,如今已有些凉了。他如今不觉着饿便没用,清洗一番换了衣裳才往外走去,秦府夜里很静,也没几个人,路上是每隔一丈一盏灯倒也不觉着黑。

    他来汴京已有几月了,离会试也还有几月。他不急,也不必急,这一场试他准备的太久了……三年前若不是他的父亲去世,他因着守孝错失了科举,早该来了这天

    徐修负手而立,看着湖倒映的月影,心像是有什么一般说,“江风索我狂,山月笑我酣饮。醉卧松竹梅林,天地藉为衾枕。”

    “徐公……”

    徐修转对秦清,颌首,“秦小。”

    秦清便,“公诗里有丘壑。”

    徐修一笑,端的风光霁月,“小琴里也有要冲这天地之间的气概。”

    秦清便笑,“徐公他日一定会的。”

    徐修拱手一礼,“若有那日,该谢今日秦小的话。”

    秦清也一礼,“那么,清就等着徐公这一谢了。”

    两人年纪正好,如今两厢一对,男的沉稳,女的婉约。清风拂来,夜里的灯火打在两人面上,半响却是各自笑了。

    “徐公……”

    “秦小……”

    这话却是同时来,两人皆是一愣,秦清便先说,“夜里风凉,清要回了,徐公可要走?”

    徐修伸手请人先回,“秦小请先回,徐某再待片刻也要归了。”

    如此秦清便先告辞,而徐修也不过待片刻回了。如今孙逾不在,西厢房静的很,他素来不喜吵闹,如今倒也自在。

    徐修有临睡前复习的习惯,便把今日几个问题又回顾了几遍,待到亥时才梳洗一番上了床。便听得那传来琴音,比往日却是要轻快几分,徐修一笑,仍是听完才睡。

    寡妇

    时至二月,汴京城也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

    王芝今日是去了一趟外家,她那位堂哥前年纳的小妾又生了个小,李氏便带着她一去。如今她已到了成亲的年纪,平素客时总免不了又被多打量几回,她心里最是厌烦这事,偏面上还不得显,自是难熬。

    待用了饭与李氏和外祖母声有事先回了,车轱辘轱辘往乌衣巷驶去。王芝她外祖家离王家却是有些远,是要先从西市穿过东市再到乌衣巷的路程,如今正到西市,王芝挑了车帘往外看去,只觉着寒风飕飕,又听着外传来几个摊主的声音,有卖豆也有卖馄饨的,煞是闹。

    王芝便让车夫停了,她今日着一直领对襟式青,外还罩了一件绣有梅的月白披风,手里拿了个汤婆往外走去。

    环顾左右,如今正是天寒地冻日,路上行人便少了些。唯有几酒家、饭馆倒是愈发闹起来。

    她便选了这家唤叫“十千脚店”的地,走了去。这皆是平民百姓的地,骤然来了这样一个富贵小倒是让人一诧,那店家忙过来问有什么需要。

    王芝平素未曾来过这样的地,便只让人上了一壶茶,迈步是要往临的座走去,恰好对上陆致之那一双凤瞧了过来,又见他颔首算是打了个见礼。王芝便往那走去,拘上一礼,“陆先生也在。”

    陆致之指了一侧对人,“王小若不嫌,就一坐罢。”又见他新拿了个酒盏倒上一杯温酒递来,“这是行来之人歇脚之,没什么好茶。不过这酒却是极好,也没什么后劲。”

    王芝便坐了,接过酒来,“先生像是常客。”

    那店家正拿了壶茶来,听到这话却是接了,笑的很和气,“陆先生是个好人,早年是想带我那儿去鸿蒙上学的,因着教不起束脩便没去成。陆先生知了,便常来这教学也不曾收什么费,如今也有好几年了。”

    王芝听了这话甚是狐疑,又看了陆致之一,瞧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只陆狐狸,竟也能称的一声,好……人?

    那陆致之一笑,眉一挑,“王小似乎很不信?”

    王芝也笑,“陆先生得一副正人君模样,着实是不能让人不信啊。”

    陆致之听了却是极为赞同,“你平素巧言辩,今日这话说的却是实在。”

    “哪里比得上先生。”

    “你莫谦虚,总归你也是我的学生,承我风范也实属正常。”

    两人这厢打着机锋,到的后自又是王芝完败,她一横,眉一挑,“先生若是个言官,怕是朝廷众人都要怕你三分。”

    陆致之一手拿酒,眉笑,“可惜陆某志不在此,王小却是无缘得见了。”

    这两人一时没话,就听得那几个年人说起话来,“今年这寒气来得早,收成也不好,还要什么赋税,这日当真是没法过了。”

    另一个男人便说,“可不是,年年要征税,当官的吃酒喝,咱们老百姓了那么税也不见着受了什么保护,这日却是更加苦了。”

    便也有一个着褐衣的,“这汴京尚还好些,天,那些当官的总不敢太了牙。我是从京兆府来的,那当官的才是真当扒。前判了桩案,一个青年男人看上了一个寡妇,把人给糟蹋了,偏那寡妇也是个烈的,一纸状告到官府,你们猜什么?”

    其他几人自是问,“什么?”

    那人便说,“那男人正是知府那三房姨太的侄,自是没受理,还说是这寡妇受不住勾搭人去了。”

    便有人说,“当真是个黑心的东西”又问后怎么了的话。

    那褐衣男人又,“那寡妇哪里受得住,第二日在家里拿了麻绳把自己给吊死了,还是隔的听着没动静去瞧了瞧。那死相着实恐怖,旁边还有一张用血写成的冤字。”

    几人唏嘘一叹,有那寡妇可怜的,有那知府黑心的,可他们也不过寻百姓哪里能为人了主去。

    这是脚店,多是来走之人歇脚之,如今外的雪已小了不少,几人便也慢慢了去了。而王芝正饮完第三杯酒,她转问陆致之,“先生听后,不知有所谢。”

    陆致之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饮酒说,“不过是天熙熙,皆为利来;天攘攘,皆为利往。我一个教书先生,哪能得了这天事。倒是王小,不知有何想?”

    王芝横了看去,“我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想法?”

    两人双目一对,端的是漫不经心,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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