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且吃五娘这杯酒来。”杜文秀笑了一声:“今儿五娘倒是怎了,如此会说话。”接过去一仰脖吃了去,也执壶到了一杯,送到她边:“五娘陪文秀一杯才是。”
石氏也并未推拒,就着他的手吃一杯,定定瞧着他,灯影他俊秀一如当初,只自己怎就没看这俊秀的,装着一颗虎狼之心。
杜文秀忽觉腹剧痛,顿时警觉,指着石氏:“这酒,这酒……”石氏抬手理了理发鬓:“这酒里了砒霜。”
杜文秀大惊,忙扣嗓想往外呕,哪里呕的,石氏定定的瞧着他:“大宝活着没爹疼,死了我怎会还让他没爹。”
“你这毒妇。”杜文秀伸手掐住她的脖,石氏凄然一笑:“毒妇,杜文秀,虎毒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我掐死你,掐死你……”杜文秀用力掐住石氏脖颈,石氏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去,脸由红转黑到紫,一翻,倒在炕上。
杜文秀只觉腹愈发痛上来,仿佛连都断了,咳几血,前一黑也倒在地上,两人死在一,过了几日无人知晓,还是那纨绔久不见杜文秀,上门来寻,见到这副景,唬的喊了一嗓,左邻右舍才他招呼来,见两人不知死了多时候,早就僵了,死相甚为可怖,都是两只瞪的老大,死不瞑目,还有哪个痨病的儿,一家三倒死了个净。
邻舍凑了几个钱,买了几薄棺抬去县外草草埋了,石氏落得如此一个结果也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孽缘到了终是孽缘。
再说顾府的丧事,那排场比娶媳妇时丝毫不差,顾程使人各报丧,自己也衙门请假,令旺儿使着家小厮婆造帷幕、帐、桌围,并殓衣衾缠带等等置办了个齐全,又请来七七四十九个和尚老念经超度,灵前金字样写着,诏封顾门宜人徐氏柩,亲在灵前应承招呼,细乐锣鼓伴着念经足闹了整整七日,才大殡。
虽则正月里,却见浩浩的送殡之人,从顾府正门直拖到县前,浩浩好不气派,顾府上穿孝,哭声震天,周婆搀着二娘披麻孝在后跟着,玉芳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除掉了大儿,这正房正室的名份还是落到了大儿上,且瞧见爷这番折腾,她更是胆战心惊。
顾程什么人,她怎会不知,庄上起火之事,他哪会不疑,这会儿且顾不上,到了总要查清,若牵连上自己,恐想死都难,想到此,帕掩着小声问周婆:“李婆可说的话了?”
周婆低声:“那老货真命大,躲在井里倒捡了一条命,只嗓被烟薰坏了,说不得话来,老思量,她不定瞧见了尹二,不然见了爷怎那般,徐大儿烧死,她却留的命在,爷竟未问她一个护主不力之罪,反倒寻了郎来给她医嗓,不定心里也生了疑心,若她嗓真好了,说些什么岂不坏事。”
玉芳:“听去庄上料理的人说,那抱梅轩,只起一尸,烧了剩了骨,想来尹二那厮纵火之后逃了去,却怎寻不见他的影儿。”
周婆:“可说是,老这也纳闷呢,他那个小被卖去了瑞香阁,他该着去赎他来才是,老使人在哪儿守了大半月也不见他。”
玉芳叹气:“便他不见了影儿,那李婆若说话来也是个祸害。”周婆:“不如老寻个机缘给她去些哑药,索药成个真哑倒清净了。”见那边旺儿的风扫过来,两人忙哭嚎起来。
到了坟茔地葬的时节,顾程是真哭啊!几次都险些厥过去,来送殡这些人莫不禁摇叹息,私:“这徐大儿空有运却是个无福受的,若这会儿活着,顾府里还有哪个能与她比肩了。”
亲事加上丧事,顾府折腾到过了正月,才算消停来,这外消停了,里却正闹呢,周婆给李婆哑药的时候,被顾程派去的人逮个正着,顾程心里这个恨啊!恨不得把周婆千刀万剐了。
抱梅轩只寻见了一尸骨,却是个男,自己不在那边儿,了夜只李婆跟大儿两人,大火过后在院里的枯井里寻到李婆,虽得了命,嗓却说不得话,比划着一个劲儿的掉泪,且抱梅轩四周有硝石硫磺麻油的痕迹,这明明白白就是纵火,顾程猜着半夜有人翻墙,被李婆听见响动,来被来人一打,丢在井里,这才侥幸保得一命,若那尸骨是纵火之人,那么大儿呢,难真如玉皇庙那老说的,飞升走了。
顾程先寻了那曾给大儿批过八字的老来,问他:“不说大儿是个命数旺的,这才不到二十不到怎就没了命,可见你是胡说的。”
那老忌讳顾程,忙:“姑娘虽命数极旺,却比不得老爷,恕在直言,顾老爷生就八字,尤其主着刑克。”
顾程又问:“怎不见大儿尸?”着老又卜了一卦,跟顾程:“姑娘本非俗世之人,浴火飞升,成仙得也是有的……”似是而非胡说了一大片废话,待他走了,顾程也思量前后,从大儿上吊到后来变了,怎么想怎么觉得那鼻老的话有些门,虽不全信却也信了五六分,不然大儿哪去了,前后门锁,除非她肋生双翅飞将去。
只顾程心里却也有些微薄的念想,到了这会儿,他倒愿大儿是逃了,至少如此还得命在,或许有朝一日两人还能相见,总好过上穷碧落黄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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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虽说心疑,先却着实没想往院里联系,尤其如今院还有哪个,周慧莲被关在佛堂,吃斋念佛,只剩一个玉芳,玉芳本是他原的陪房丫,能得了二娘的名份,还有甚不足的,且她自来胆小怯懦,便嘴碎些,哪里是能这些事来的人,若真的这些事,这十几年来,自己岂不是被个妇人愚了,能隐藏多年,这份心机可想而知。
他知纵火之人是尹二,因在火寻到尹二贴放的一块青石双鱼佩,是他曾见过的,是尹二亲娘的遗,从未离过的要件,那骸骨想来也是尹二,说起这个,顾程真是悔之不及,只顾解心恨,却遗了祸。
只尹二这个窝的,若无人挑唆,怎可能去买硝石硫磺等,而起了纵火之念,至于他为什么也烧死,顾程琢磨,他纵火之前就没想活着来,他是奔着玉石俱焚去的,为什么李婆了枯井,却还要等李婆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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