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四）
后来，他确实死在了战场上。
想到前世孤寂又冷厉的黑衣少年，程锦容心
泛起一丝酸涩和怜惜。声音柔和了几分：“贺祈，你以后有何打算？”
贺祈眸光一闪，淡淡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短短八个字，透
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程锦容凝视着贺祈，轻声：“前世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未能偿还。今生有需要我帮忙之
，我绝不袖手。”
当然，只有报恩。
以
相许是不可能的事。
贺祈只当没听程锦容的言外之意，微笑着
：“好。”
顿了顿，贺祈又问起了程锦容：“你同样负血仇，可曾想过要如何报仇？”
程锦容略一犹豫，不答反问：“裴皇后之事，你知多少？”
“该知的，都知。”贺祈看着
抿着
角的程锦容，明知自己接
来的话语太过残忍，也不得不说：“你的亲娘，被已逝多年的太
妃和永安侯联手设计陷害，
了替。如今在椒房殿里的裴皇后，就是你的亲娘。”
“六皇，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三年后，这个隐秘被揭
，裴皇后在
自尽，六皇大病一场后夭折殒命。”
“你的仇人，是永安侯，是二皇，是当年揭隐秘的郑皇贵妃，还有未来的储君大皇。”
“你只凭一己之力，如何能报得了这份血海
仇？”
皇权至上，她的仇人一个比一个
大。她要如何报仇？
程锦容的角抿得更，目闪过悲恸和苦涩。旋即，目光又化为
定清明：“徐徐图之，一步一步慢慢来。我要先考
太医院，成为女太医。以后能正大光明地
椒房殿，见到裴皇后。”
贺祈地看了程锦容一
：“以永安侯为人，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你。你和永安侯注定会反目成仇。所以，你才持和裴璋划清界限。”
其实，你的心里还有裴璋。
……
贺祈的目光太过明**人，程锦容移开目光，不肯和他对视。
是啊！
前世的年少
恋，两年的夫妻之
，岂能轻易忘却？
每见裴璋一回，心里的伤疤就被狠狠刺痛一回。鲜血淋漓地提醒着她，她和裴璋之间隔着如海仇。
程锦容的反应，令贺祈眸光微暗。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贺祈低声：“对不起，你不想听这些，我以后不说就是。”
程锦容抬起：“贺祈，你为何心悦于我？或者，我该问你，你是从何时开始心悦于我？”
这回，
到贺祈避开她的目光，不肯和她对视。
程锦容：“……”
他果然隐瞒了一些她不知的事！
看贺祈的架势，问也不肯说。程锦容索
也不追
问底了，只轻声：“贺祈，我世复杂，后生死不知。我一心只想见到我娘，无心也不想嫁人。”
你的心意，我注定只能辜负了。
贺祈想了一夜，早料到程锦容会这么说，既未反驳也未纠缠：“我知了。”
程锦容：“……”
我知了算什么意思？
程锦容将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扯开话题：“你已是六品的昭武校尉了。何时当值？”
贺祈答：“此次选的御前侍卫共二十人，五日后一同面圣。”
之所以五日后，是因为这二十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贺祈受伤最轻，朱启珏负伤最重。
想到朱启珏那张
如猪的脸，程锦容哑然失笑：“朱公脸上的伤虽然难看，倒是没什么大碍。敷几日药膏，待面圣之日，应该能消了。”
也最多消，青淤完全消退，是不可能了。
贺祈挑眉，也笑了起来：“我
着他们三人一同
练，参加大选，是为了鞭策他们上。其实，我心有数，临阵磨枪效果不大。表弟能选，委实乎我意料。”
着每年御前侍卫大选的惯例，一般只选十人。今年宣和帝龙心大悦，选了二十人。朱启珏因“韧不
”的意志一并选，确实是意外之喜。
提起宣和帝，程锦容心复杂之极。
说恨，无从恨起。宣和帝不知“裴皇后”的真实份，也被蒙蔽在鼓里。可亲娘裴婉如的悲剧命运，皆因宣和帝而起……
贺祈似是察觉她复杂难言的心，低声：“以后，我在皇上边当差。等你了太医，也有个照应。”
语气的笃定，令程锦容失笑不已：“你对我倒是有信心。”
就连大伯父，也只是随
哄她。打从心底里，并不以为她能考太医院。
贺祈凝望着程锦容，声音轻柔：“我知，你一定可以。”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
，或许是他话语里对她的自信有些灼人，程锦容心里涌起陌生奇异的
。
裴璋喜
她的柔顺可人，会细心照顾她的衣
起居。可裴璋，从未以为她会真地离开裴家，以自己的医术立足世间。
在贺祈的，她不是裴家表小
，不是需要人
心呵护的
弱
朵。她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程锦容！
“好，”程锦容舒展眉，笑得愉悦：“待我考太医院那一日，一定亲将喜讯告诉你。”
“一言为定。”贺祈也笑了起来。
两人都似忘了之前“提亲”一事，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各自回到熟悉的安全的朋友份。
……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朱启珏，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表哥，叶四和郑三也来了，都在外面等着你。”
片刻后，门开了。
叶凌云郑清淮一同挤眉
：“贺三，你上的伤势重不重？”
“对啊！程姑娘替你治好伤了没有？试一试，胳膊能不能抬得起来？”
贺祈
笑
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去演武场练练，不就知了。”
郑清淮飞快伸手，重重拍了叶凌云的后脑勺一
掌：“智者见智，
者见。程姑娘为贺三看诊，你这个心怀龌龊之人，尽是胡思
想。”
叶凌云：“……”
☆、第一百章 纷（一）
程锦容听得哭笑不得。
贺祈这几个纨绔好友，是一群被
辈家人惯坏的公哥。好逸恶劳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并无真正恶行。
尤其是郑清淮，嘴贱又欠
，狗嘴吐不象牙。
贺祈也被气乐了，一脚踹了过去。
郑清淮早有防备，迅疾闪开，得意洋洋地哈哈一笑。笑声还没停，就被叶凌云和朱启珏一同扭住胳膊，诶哟痛呼不已。
贺祈咳嗽一声，一脸歉然：“他们几个无遮拦，说笑惯了，并无他意。程姑娘请勿见怪。”
程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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