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金 - 第五章

    昏昏沉沉一晚过后，天光大亮。龙舒展着尾鳍和四肢，他难得会有晚起的时候，想到昨晚的餍足，他勾起嘴角想亲亲怀里的人，却发现连余温都捕捉不到了，只剩丝缕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成熟稳重的老龙一就慌了，怕了，一个鲤鱼打，光的鳞片拍打在石地上，他想，“抹金果然还是不能接受我的龙形，也是，又大又丑的东西谁会喜？人类书籍里说得那么好听的什么东方句芒，鸟人面的，真见着龙还不是远远地躲着走吗，更有甚者喊打喊杀，我又得这么凶，他怎么会真的接受我呢？”

    龙一声低喝，双目赤金，隐隐有癫狂的征兆，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化形了，不能现在人前，当即便横冲直撞地要追山，一阵兵荒，的石块被壮的龙尾劈了来，被灵活的躯躲过，重重的砸向空旷的地面，发大的声响，没一会儿便堆起了一座小山。尖锐的爪用了十成十的力，轻易划开了挡在的石墙。

    却看见心上人正站在山坡上，边果掉了一地。

    抹金早晨的确是闷气的。倒不是真的生了玥?的气了，只是心里总记着昨晚把他摁在石上的事，倒生一从未有过的委屈来。说来也是奇怪，从前磕着板撞了铁门的他也是没有半分怨言的，倒不是惯会忍耐，只是自幼突逢变故，丧父丧母，只记得母亲从小的告诫，只一条———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去医院的。医院这两个字虽没有成为他们家的禁忌，但也是不许随便提的，可是不能提不就是害怕心里难受吗？那又为什么会难受呢？大概是他与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吧，这是抹金大以后才发现的。

    那时候家辈也没有会照顾小孩儿的，平日里的小磕小碰他只觉得疼，但也只是一个创贴了事，边人都不会有什么大反应，那至于血的大伤，爷爷的理方法是用很多的酒，大瓶的酒倒在血淋淋的伤上，小小的抹金疼的说不话，几乎快厥过去，爷爷抓着他瘦弱的肩膀，鼓励他是小男汉，疼了也不能掉泪，这是弱的表现。小抹金不明白人为什么不能弱，也不懂得如何憋住他本憋不住的泪，但久以来的家环境告诉他，他不应该拥有问题，只需要接受结果。

    因此，他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只要疼过去就一定会好的心理习惯。可是人嘛，总是这样，一无所觉的时候总能适应寒冷，尝过了酸甜苦辣的鲜活，那便是一丁儿冷落也不愿意再受了。抹金从不觉得自己是矫的人，从小有什么想要的也基本没有过不满足，他很幸运的大成人，从未遭受过什么凌冷待，比起大多数人的人生，抹金的二十余年生活能算得上是完。

    他试图抛开那一若有若无却始终挥之不去的委屈，尝试投工作。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他起得早，那就一定能把握住清晨的时光。可事与愿违，看了一个多小时，工作报告依然倔的停留在首页，他到万分苦恼，整个成的过程他都没有经历过比这还要让他苦恼的事。他已经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上了一条龙，听起来很像童话的开，但这个世界这么大，总要允许一些古怪的存在。他无法专心工作，只是因为心里有一埋怨他的龙，把他摁在了石上，硌得他背疼。但也没有很疼，现在已经觉不到什么了，比起过去受的所有伤来说，这只是微不足的一小曲。昨夜一人一龙都很动，他其实是很舒服的，抹金喜和龙，不仅是因为舒服，因为他觉得他是被的，他是安全的。

    他们相遇的太晚，抹金只想把自己剩的所有时间都留给龙，一都不要浪费。他从小遁着世界给的规则大，几乎没有叛逆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这样的想法，抹金心里是有很多疑问的，只是世界给了他很多问号，却没有给他回答罢了。

    又何必置气呢？他那么玥?，到他本不在乎玥?是不是也他，他一厢愿的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对方，为了事里一个小小的动作而浪费和龙相的时间一都不值得，抹金收拾好桌，觉得自己很厉害，想通了一件让他那么苦恼的大事，心跟着嘴角飞扬起来，想到自己应该去买一些番石榴让他开心，这是玥?最喜吃的果，只要龙开心他就开心。

    可是他兴采烈的回去却见到了发着疯的龙先生。

    一人一龙隔着几米山路相视对望。无论是谁，明明只要几步的距离就可以碰到对方，却是谁都没有率先迈一步。一时间，只有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龙尚未匀的急促呼。抹金想，“啊…原来玥?连生气都是这么好看的。”

    却忽略了愣神之际，已被疾速奔来的龙抱了个满怀。但是迎接他的不是昨晚摁着他到石上疯狂的龙爪，而是一双温有力的臂膀，属于人类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