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遄接旨后,宫里宫外的气氛无形中紧张了起来。
李明昭和郑洧对他可能会有的任何动作都提前商量了对策,只等他发作。他们表面虽然不显,内里每一根弦都绷紧了,好几日都悬着心。
但出乎意料的,柳遄什么也没做,按照旨意第二日便出发了。
他没有任何耽搁已经抵达大明宫的消息传到李明昭手中时,李明昭心里没有半点轻松,反倒更加凝重。
未知令人不安,明知他不会善罢甘休,宁愿他即刻出手也好过不知他何时会出手。
太极宫正殿。
“陛下,眼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急也没用。”郑洧无奈地看着大殿上一脸沉思的李明昭。
他日日下朝后被李明昭留下来探讨政务,一留便是一整天。
刚开始他们是真担心有遗漏,推算,后来能想的都想了,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柳遄人也到了,确实没什么动作。
但李明昭依然坚持把他留下来,而且毫无诚意。
名义上是为柳遄的事商量对策,实则就是他郑洧一人的独角戏,李明昭常常只是一脸高深的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听进去几句。
说是真急也不符合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但若是不急……李明昭从前最不耐拖延时间,理政务总是能快则快,登基后更是,散朝后就一心往后宫里钻,很有几分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如今这是怎么了?
反正不管他真急假急,柳遄是不想忍了:“陛下放心,他没那么大本事,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明昭没反应,柳遄:“请问臣可以退下了吗?”
李明昭心不在焉的开口道:“你急什么?反正府上就你一个人。”
“?”这还能忍?
郑洧骄傲地仰头答:“您怎么知道只有臣一个人?”
看见李明昭眼中浮现了一丝惊讶,他满意地说:“既然大家现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陛下应该懂的,臣就先退下了。”
李明昭看着他这副臭显摆地样子,心里不悦,故意慢悠悠道:“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不是皇帝,郑洧都想上去跟拍龙案了,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怀疑李明昭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插科打诨的时候,外面宫人来报:“启禀陛下,昭美人求见。”
苕华从来没有主动来过前朝,郑洧奇怪地看向李明昭。
李明昭刷地站起身,原地度了两步又坐下,朝他挥手:“你快走吧。”
郑洧:“……”
郑洧走出殿外时看见等候在一侧的苕华,两人对视片刻,郑洧听说过自己送进承欢殿的东西都被丢了出去,想来苕华是不打算配合的,刚好中他下怀。
他正准备直接走过,苕华却突然朝他一笑,道:“兄长最近安好?”
郑洧见他表不像作假,很不容易地憋出两个字:“……尚可。”
就算开了个口,两人都对这样的场景显得很僵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幸好这时宫人出来回:“美人,陛下让您进去。”
于是苕华朝他浅浅一笑,进了殿内。
郑洧怔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最近真是邪了门了。
殿内一片肃然,苕华进来,王观便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
李明昭神专注坐在大殿上批着折子,只是走近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砚台的墨都了。
苕华站在殿中定定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开口。
终是李明昭先放下了笔。
他像是才看见他,温声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李明昭其实有点慌。
他最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苕华,一开始是生闷气自己规划这么多,他却不领,后来便是心虚,因为他没打算停下自己的谋划。
但那天之后,他忙了几日,再去承欢殿,发现苕华一天比一天安静、沉默,越来越像刚进宫时的样子。
李明昭觉得他应当是察觉了他的心思,是在表达无声的反对吗?
每每看到他这副模样都觉得是在提醒他,他们开始时就是李明昭一意孤行,他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李明昭既成全不了他,就会害怕。
他不敢留宿承欢殿,甚至不敢见他,但又怕他多心,所以只能辛苦郑洧每天被他留在太极宫里苦思冥想。
在苕华眼里,从那天之后,李明昭突然就很忙,一开始是很晚才回来,后来连晚上都不来了,宁愿独自宿在安华楼。
他不解释也不派人解释,苕华就只能自己想,想着想着,话就少了,人也不如之前活泼。
虽然李明昭无论怎么忙,午时仍会去承欢殿用午膳,言行间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但苕华还是觉得他对自己变得像是例行上朝一般,温和有余亲近不足,愈发刻意。
他们之间李明昭总是主动靠近的那一方,就算知道出了问题,苕华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没学会也不知道怎么去理。
他只能默默地等,一开始等天黑,趁他睡着了安静地钻进他怀里,然后自我欺骗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后来天黑等不到了,就等着午时,就算说不了几句话,但李明昭想借此令他安心,他也可以只求个心安。
可这种诡异的平静就如钝刀子割肉,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礼数却越来越多,渐渐地李明昭用完膳便会走,仿佛多留一刻都无法忍受,然后第二日又在午膳前一刻出现。
直到今日,李明昭连午时都没来。
苕华也冲他笑,心里很难受。
他眼睛盯着他,手却抽掉了腰间的玉革带,脱了外袍,又开始解衣襟的旋扣。
直到看见李明昭眼里温柔的疏离一点点支离破碎,化作惊怒和不解,他这些天的苦涩忽然就转成一股痛快的爽意,原来他也会慌。
“你做什么!”
李明昭一下站起来,强忍住想要下去阻拦他的冲动,手摁在龙椅上。
金殿之上,若是旁人准在这帝王之怒的重压之下退缩了,苕华偏偏反而从中获得了勇气。
他解了上衣,白皙瘦削的胸骨若隐若现敞露在空气中,然后无畏无惧,一步步走向金殿之上。
他站在李明昭面前,握住他的手毫无阻隔地摁在自己的皮肉上,又伸手去解他的。
一边动作一边问:“今天为什么没来?以后都不打算来了吗?”
这是他想出唯一的办法了,除了这具身体他还有什么呢?
李明昭一头雾水,听完这话原本有气也被他吓没了。
他抽出手,后退了一步,心虚的说:“没有啊,郑洧不是方才走嘛……”
苕华没动,手还伸在那里,清亮的眸子却仿佛早已看穿一切,让他的话说不下去。
李明昭受不了他这样,去牵他的手:“怎么了这是,欢欢你别吓我。”
苕华不管不顾,用一股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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