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艺术家 - 第121章

    “过去的我们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虽然也好的，”老人觉到日光从树荫里漏了几缕来，便眯了眯睛，“但是我还真的有想那位了，那位如果还在的话，事应该会变得很不一样吧。”拾迩接过老人送给她的那一小袋小熊猫糖，看了一保质期，最佳用日期早就过了，最迟用日期……“还有三个小时过最迟用日期。”老人大惊失，嚷了来：“是哪个家伙趁我睛看不清楚，把老年小熊猫糖拿给我了！商业德呢！”趴在地上的黄狗吓了一，起来抖了抖，飘飞几狗。老人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年龄，语气悲伤地继续说：“我们将见证小熊猫糖生命最后的三小时……”拾迩觉得很抱歉，希望能帮到这位因为年纪而到悲伤的老人：“没关系，我可以把它用特快空运输送到时区西十二区的地方，减去运输时间后在那里它将增加十四个小时的生命时间。”最后,拾迩和那个光谱公司前技术人员一起给去世的小熊猫糖办了葬礼。撕掉糖生前穿着的包装衣，给它穿上回收专用的“寿衣”，放超市门统一安置的糖棺材里。视力不好的老人问：“葬礼现在行到哪一步了？”拾迩给老人描述：“现在棺材已经推了焚尸炉,据估算应该已经和其他材料混合在了一起。”老人：“香味我闻到了,是草莓味的吧？”消失在焚尸炉里的小熊猫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就是这些从炉里飘来的淡淡果香味。葬礼结束后,拾迩从超市门的兑换拿了一个“凝胶糖果骨灰盒装”给老人。方盒里装着小熊猫糖生前穿过的包装衣,盒上印着刻字“草莓味小熊猫糖，于战后第九年十月三十号17过期,以此纪念”。凝胶糖果殡仪馆官方还多送了一张“博馆三分之一门票券”。“门票券你拿去吧,我不要这玩意儿。”老人说。老人离开的时候，给黄狗扣上了一件工作背心,拾迩看到了背心上的文字介绍：【丽森,再就业教育学校优秀毕业生，专业导盲犬，看到我请给一句鼓励吧，摸摸就免了。】拾迩连忙说：“很安静很,是很聪明的小狗。”那条再就业的导盲犬摇了摇尾。和老人和导盲犬告别后，拾迩拿着门票券去了博馆。金港报废博馆位于九利人类大学的学生宿舍区旁边,经常有人类学生逃课溜去到隔博馆逗古早机人玩。“我也要看古早机人。”小矩从袋里探来。对于小矩的举动,机人小队的队星尘没有说什么。

    要说古早,拾迩自己就是古早机人。照人类“曾祖、祖……”的辈分来排,拾迩是星尘的“太祖”。拾迩付了剩三分之二的门票钱，给机人小队买了组团半价票,走报废博馆。她去古港的电博馆看过镇馆之宝电羊。但和展示新科技的电博馆不一样，在报废博馆,过去时代的机人在这里笨重地运作着。“请这里排队。”钢铁机人伸着手臂，移动的时候还会被地毯绊住。“这里是什么展馆？”拾迩问。“请这里排队。”只会重复这句话的钢铁机人说。拾迩只好在这里排队。那个指引机人想收回机械臂的时候发现锈住了,缩不回去了，只能在脑门上亮起一个红的led灯，伸着机械臂移动：“请这里排队，请这里排队。”它那条锈住的机械臂扫过去的时候，游客都得往一边躲一躲这个明目张胆的路障。队伍一往前蠕动。拾迩总算看清了这里是什么展馆：玫瑰纹车床正在为游客现场雕刻艺术品。“一个。”拾迩选了一个印章，车床嗡嗡启动，慢吞吞地在木质圆筒上刻纹，旁边有人类工作人员帮忙cao作，总算在五分钟完成了印章。“回声展馆”的天板上悬挂着复古华丽的吊灯，模仿着几十年前的电专卖店装修，每次只允许单个游客或同一个组团游客，三十秒后从展馆来。【指令词“嘿，小孩同学”可唤醒回声程序，请注意在每个指令句前加上“请”。】小矩喊了来：“嘿，小孩同学。”回声展馆里陈列的人工智能应答机回答：“我在”“我在”“我在”……声音远远近近，低低，明明是同一个音调但却参差不齐。因为有延迟所以形成了回声，距离发声源最近的ai最先检测到，便最先回答，比较远的反应就慢一。这就是回声展馆。小矩又喊：“唱默认列表里的第一首歌。”拾迩纠正：“要在祈使句前面加上礼貌的请求。”小矩：“……古早机人好奇怪啊。”拾迩：有被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