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之囚 - 第21章

    那表只现了一瞬，晏邈就又变回平时的晏邈，他在作答前先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你和谢雁尽是怎么回事，你不喜太了么？”“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现在不说自己和太没关系了？”晏邈扯了一嘴角，“以前我说的你不信，那我说什么都不大要，我猜你一句都没有和太说过。现在你开始把我的话当真了，那我就要斟酌什么能告诉你，什么不能告诉你了。如果我上次就把每个人都向你说明，你必然当玩笑或者谎言来听，最多也是当成我的臆测，可现在呢？”“你担心我告诉太，所以……”晏邈突然被逗笑，让秦疏桐大为疑惑，但一转念就明白了晏邈为什么笑。是啊，如果晏邈怕他告诉太的话，就不会说这些话，既然说了，就料到他会开始认真思考他将要说的，同时包括他以前已说过的，并有告知白汲的可能。那晏邈为什么……“你觉得两件事无关，那我又何必和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的人说那些会惹祸上的话呢？”晏邈。所以晏邈不是顾忌他会告诉白汲，而是单纯的因为不兴了不想说。那晏邈以前主动提及这禁忌的话题，难也是晏邈说过的‘为了他好’的事之一？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而这顿悟归功于谢雁尽过的类似的事、说过的类似的话。他们两人在认定他有祸临这件事上倒是奇的一致。不恰当的好奇心往往是死地之彀，秦疏桐觉自己已在危险边缘试探，他本不该被晏邈叁言两语勾起探究的好奇心，现在这份好奇却上升到与帮白汲谋求利益无关的地步，因为他发现白汲对他越来越多的藏私。明明早先不过是为了帮白汲拿到谢雁尽的把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陷一个他无法及心的谜团。他开始怀疑，原本认为自己是白汲登上皇权宝座路上最重要的保障这一想法或许只是个错觉，而这个错觉源于白汲将仙音阁由他支，他通过仙音阁知了许多朝大臣的隐私，转到白汲手上，为白汲提供了一独一无二的权力资本的事实。然而白汲早已得到察事台的掌控权，仙音阁能得到的那些报便成了无关痛的小事。之后是为谢雁尽安排仙音阁洗尘宴之事，明明白汲后来查得裴霓霞的况……或许不是后来，而是早知。又有办法利用裴霓霞局，仙音阁洗尘宴那一遭属实显得画蛇添足。再后来，小园之事，他才知仙音阁暗培养了杀手，如果不是小红真的失手，实不必他去监视兼善后。事后，加上此前差错的一些误会，白汲认为谢雁尽对他有意，就要他去接近谢雁尽，甚至这不是白汲第一次明里暗里这样要求。他接谢雁尽后才发现，这人非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如果他都能轻易知，白汲会不知么？白汲又怎么会真指望他用“”去控制谢雁尽。谢雁尽的叁个名字，晏邈的旧事隐喻，白淙的病加重，所有的事都收束于一个盲。“那我就不问了。”秦疏桐。这事他本来就不该再从谢雁尽、晏邈上去找答案。晏邈说重要的是那位王爷想要什么，他在理智上是认同的，晏邈的意思也很明白：你想知自己去问你效忠的太殿去吧——这确实也才是他真正该的，只是上一直在逃避直面白汲询问此事。这不是盲的正解，但这是解明盲的第一步。秦疏桐自觉过往似乎不该全算晏邈有错，明明他自己对晏邈主动提供的报也是受用的，在某无意识间……晏邈却登时不悦：“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对谢雁尽有意。我也知你暂时不能对太释怀，但你真气到上先应我一次都不肯？”秦疏桐不否认晏邈很了解他，但晏邈终究不是他。他缓缓：“你明明恨我对你虚言敷衍，难想听我新的谎言么？”晏邈再次被他激怒，正要发作，却听秦疏桐又：“我说近日想与你接，本就不是为了问你这个，我只是……”他停住。“只是什么？”晏邈饶有兴味。那个只是现在没了。秦疏桐不多言，默然无语。晏邈反而有了开的兴致，说的话却是：“你与谢雁尽断绝往来为好。”“哈。”晏邈像是早料到他的反应，面平静：“你不了解他。”“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谢雁尽？”秦疏桐讥讽。“不算，比少容多一些。”晏邈奇异的笑，“与裴小差不多吧。”秦疏桐一惊，哑无言之际，晏邈却突兀地单方面终结这场对话：“睡吧。”他说完就闭上双。秦疏桐有难言，只能翻闭目。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后传来均匀绵的呼声，秦疏桐才起。回确认了一晏邈已睡熟，他便取了衣服鞋袜穿整齐，飘然离去。从玉福酒楼可以说是偷跑的那晚之后，秦疏桐一直在想裴霓霞之事。而这两日也不见谢雁尽，想是与那日他急急而去有关。朝廷自从皇上卧病后罢朝至今，有什么要事沟通，都是臣写奏折、文书递上去，太过问，有了定夺后再直接达谕令。谢雁尽谪任金吾卫统领，就辖着清的治安诸事，若是要他急理，那就是清城将有什么重大活动或是有重要人将来清了么？可朝却没一风声。“大人。”事忽来请示。秦疏桐抬瞥见天，才意识到：“要用晚饭了么？”“是简大人……”事的还没说完，就被神匆匆而来的简之维打断，“疏桐！”秦疏桐的府邸，能不等通报就门的人，恐怕也只有简之维了，这自然是他默许的。他对事扬了扬：“去多备一副碗筷。”“是。”事应声退。他再看向简之维：“什么事如此着急？”简之维了一会儿，明明急着要说什么，却忽然掩饰急迫神，扭起来：“你最近似乎很忙，上巳后我们就没聚过了吧？我来探望你。”上巳……今年上巳可谓风云变，可惜只关乎他自己，在简之维，可能只是数日不见的日常。秦疏桐带简之维到偏厅落座，平时他一个人吃饭习惯让人在他书房的小几上摆几小碗饭菜也就得了，但来客既然是简之维，他正式招待一也无不可。两人相识日久，秦疏桐便也不假客，待饭菜摆齐就提着吃了一，见简之维还没有开的意思，主动问他：“之维，到底何事？你是否有事要我帮忙？”简之维讪笑两声：“我若直说，连我自己也觉得太过厚颜，怕你更要看不起我。”原来真的有事相求，但秦疏桐闻言反而面起来，简之维一直知自己有些看轻他么？

    “没有的事，你直说便是，我……”他想起最近自己上发生的那些糟心事，还有什么底气装清，再加上简之维是真心实意关心他，哪怕以往真对简之维有几分鄙薄，现在是真没有了，“我对你没有那想法，但你要我帮忙之事，我需先听容。”简之维面激之，知秦疏桐最后可能不会帮这个忙，仍笑着拉住秦疏桐的手先了谢，而后：“我想……问你借钱。”“……”见秦疏桐沉默，简之维便知此事大约不成，钱财之事最败谊，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他知秦疏桐只当他是普通友人，连挚友的程度都及不上。“罢了，你当我没说，我知这事最不该提，是我唐突了，我向你赔礼。”秦疏桐压住他举起酒杯的手：“你要借多少？”简之维尴尬：“二……一百两。”他们俩官职低相同，两人年俸自然一样，不算禄米和田地，都是一年约一百两俸银。清这一朝，普通百姓一家四至五人一年日常开销约为十至十五两银。一百两在豪富或官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普通人家来说已是一笔款，用来买米粮已够吃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