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象。”
“想象什么？”
方思
看着床板上电线箱的影
一晃而过, 知
面又经过了一辆车。他缓缓吐
一
气，：“想象你会喜
什么。”
方佩儿哈哈一笑：“哎，别想啦，昨天漫展上我不都带你看了吗？我cp就是最好的！不过我墙
也不少就是了，但只要爬墙够快，我产品就永远是最好的！”
方思指：“这句话里至少有三个名词是我听不懂的。”
方佩儿还是哈哈笑：“自己听不懂就不能怪我咯！”
“梦想呢？”方思又问,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
医生，现在还是吗？”
“真的吗？我小时候还说过我想医生？”
“说过，看《小猪佩奇》的时候说的。”
“这你都记得啊……那显而易见是胡说的。”方佩儿，“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学什么的！”
“学什么的？”
“好哇！你连我学的什么专业都忘了！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对不起，我错了，所以是什么？”
“是建筑啊！”
“哦，建筑啊……”方思绞尽脑
，正想赞
一这个专业的前途无量，不料方佩儿跟着又来了一句：“可是我很不喜建筑！我恨建筑！”
方思真的有
担心了：“啊？怎么恨上了呢？”
“谁知？
一行恨一行吧！”
“那怎么办？你喜什么呢？”
“我在写音乐剧啊，上个月还跟我们社团校园巡演了呢，以后也想这个。”
忽然又跨
了文娱领域，方思心脏一
：“怎么……又喜音乐剧了呢？”
方佩儿轻松地说：“我是你妹妹嘛，我们两个喜的东西可能都差不多吧。”
“我可不喜什么产品墙的。”
“你是你不懂！你懂了也会喜的！毕竟你是我哥嘛。”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方思又问：“没有喜的人吗？”
“有啊！”方佩儿大方地回答，“我喜你，喜爸爸妈妈，也喜我的导师。”
“……导师？”方思眉一皱，“什么导师？多大年纪？男的女的？”
“男的，四十多岁吧，很幽默的他。”
“……我想你更想用的是‘尊敬’这个词吧？”
“也行吧，有什么区别？”
“对导师要有礼貌，不要随便用‘喜’。”
“知了，daddy。”
方思又叹了气：“我只是担心你。”
“嗯，我知。”方佩儿顿了一，“你可以相信，我至少会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当然知，我就是忍不住担心。”方思平日里决计没有这么多话，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说回来吧，你喜的人，正经的那
喜。”
“为什么非要说这个？我说不清楚，可能初
的学习委员算一个，
的
育课代表算一个，大学的学生会
算一个吧？”
方思
一
：“怎么那么多？”
“不多啊，你去打听一，这哪里算多？”方佩儿却笑他，“你就是想谈你喜的人。”
方思沉默了一会儿，：“……那就谈一吧。”
方佩儿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想谈论他，我想谈谈我。”
“好啊，你说吧。”
方思又不知从哪里开了，他很少表达，遑论篇大论地剖析自己。他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开说来：“我很
他，这是确定的，他也我，也许没有我他那么多，但已经够了。我们是一对相的人。”
“听起来很
，这有什么问题？”
“可是人并不是只由
组成的，还有理想、有事业、有生活，有各自的经历，有各自的家人……组成人的东西太复杂了，我不知其哪一个是痛苦的来源。”
“……痛苦？”
“还有恨。”方思说，“我有些时候会觉得，就是因为，才产生了那么多痛苦和恨……我会恨他过去经历的，恨伤害他的父母姊妹，恨他们带给他的痛苦……我恨疾病、恨不负责任的母亲，恨你、恨你乖……不是……你可能不知，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兔，是残疾的，需要我把屎把
地照顾，我她，我也恨她，我恨她那么乖、那么懂事，每次憋不住了还会跟我歉……我想过很多次她要是没有那么乖就好了，她要是再坏一些，
拉、脾气暴躁，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抛弃她……甚至杀死她。”
“我不是特别明白……这真的是恨吗？”
“是的吧……我恨得咬牙切齿、梦里都是血。我甚至会恨……我认为就是人类寻找痛苦的本能，我是一只没有
化完全的动
，我完全被本能控制——我没恨过他，也没恨过你，我只是恨——我恨这让我变得面目全非，让我痛苦、让我不自由。”
方佩儿似乎被吓到了，倒
一凉气：“我还是不明白……难你无牵无挂、无亲无故了，谁也不、谁也不恨，就会自由吗？”
方思嘴
：“也许。”
“然后呢？”
“什么？”
“你就快乐了吗？”
方思哑无言。
“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总是习惯设置一‘假定境’，就是‘世界毁灭’。然后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今天分享给你。”方佩儿的声音轻轻缓缓、黏黏糊糊，应该是困了，“你想想，一秒，世界就湮灭了……而你还有未完成的作品，你的思想，你的，你未竟的梦想，你无人问津的过去，全
都灰飞烟灭了。意义在哪里？已经没有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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