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
“
不伟大吗？都不伟大吗？”蒲天白仿佛知
他在想什么，打断，“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确定的，一开始认识你、被你的
引，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伟大……但是十年过去了，方哥，你的还在吗？”
方思
难以回答，他太不擅
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它还在，
如磐石，一动不动。”蒲天白代替他
了结论，随即又笑了一，“这证明我当年就没有看错。”
说这么一大圈，其实方思不知蒲天白想说什么，也就此发问。
“我想说，我向往‘伟大’，可我没有超人的智慧，没有过人的
能，没有了不起的才艺、技能或意志……我如此平庸，却向往着伟大，我本来都要放弃了，但我看到了你，所以我想，我也许也能创造一场伟大的
——”
玉求瑕忽然在后面冷冷问：“你认为一个人比以上这些过人之
都要简单吗？”
蒲天白并没有被问倒：“当然不——一开始我认为这是我能接
到的‘伟大’
简单的一个，而且它还很安全，不冒什么风险也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但后来我当然意识到它的困难，甚至有可能是最困难的。”
玉求瑕继续问：“你为这场‘伟业’选择的对象是我的妹妹？”
“说得可真难听。”蒲天白无奈地叹了
气，“我哪有资格去选择她啊？是她选择了我，不，也许更应该说，我们相遇了，命运让我们相遇了，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至少我愿意这么相信。但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需要一个‘对象’，我的所指的对象，的确是她，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走向‘伟大’。”
他转
看向方思，一字一顿地说：“我明明只是一个不得志的普通人，迟早会接受自己的平庸……有这
想法生发
来，都是因为你，是你改变了我。”
方思被他看得抖了一，心生一
不祥的预
，时间
迫，也不顾及方式了，只想劝他趁早打消这个念，以破坏的方式也在所不惜：“可据我观察，你最近又喜
上了
田笑？”
蒲天白僵了一，叹息般一笑：“是的，因为我的本质就是一个庸人，和你们不一样。”
玉求瑕又冷冷：“你如果一直纠结在这想法里，那你只能永远平庸去。”
“是啊。可我忍不住这么想。”蒲天白并不争辩，继续说，“不瞒你们说，掉
‘戏剧世界’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要是死了我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会有多伤心啊？’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吗？不会吧？你们没有那样平凡的父母，没有见过他们平凡的、平静的生活，那些小小的、小小的快乐和幸福。被这些小小的幸福拖着，我就不敢死，也不敢
冒险的事、不敢勇敢的决定。事实上，在这一刻，就在现在，我也依然有这样的想法——我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啊？”
方思肯定他：“那就别死，我们
上就去了。”
蒲天白仍不反驳，望着越来越近的光门，很平静地说：“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明明这样普通、庸常、
弱……可是最终，我还是会想往‘伟大’的这一边靠一靠。”
方思心一沉：“你要什么？”
蒲天白微笑着看他，
却有泪折
的星星
的光芒：“我向往的神话，我要回了。我不相信冥王的谎言，我认为我的
后
本没有我的妻
，我要戳穿这个谎言。哪怕我错了，我也能见到我死去的妻最后一面……比起让在庸常的琐碎化为泡沫，生命也碌碌无为地延续去，我想选择一个接近伟大的瞬间。”
“不要！”
方思抬手就想去扳他的脸，被他拨开了。
他的睛亮如灯火，泪打
了面颊：“不要再劝我！因为我很容易就会被劝服！我好不容易才定了决心，我要抛我的平凡庸常、抛我的爸爸妈妈、一直拖拽着我的那些小小的幸福，抛我的懒惰痛苦和虚伪，一个勇敢的决定！就这一次！不要再劝我！”
方思失语了，却还不愿放弃，但玉求瑕抓住了他的手，扑上来抱住他，他被迫退开，睁睁看着蒲天白猛然回。
蒲天白回的画面隔着玉求瑕的肩膀和发丝，像一帧一帧的慢镜，同时他听见玉求瑕在他耳边说：“没用的，要逃‘电影’，能依靠的只有主人公自己的意志，记得吗？他已经决定回，没有办法了。”
回过的蒲天白的表瞬间崩裂，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终结的画面，因为太过惊骇，脸上的
细血
都寸寸崩开，这个画面近在咫尺，染力惊人，方思实在没反应过来，意识跟着蒲天白回，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第一个发现，是发现船并没有离岸。
划行的声音明明已经持续了很久，而且看着前方的时候也明明觉得光门越来越近了，可是回一看，船竟然还在岸边，离站在岸边没能上船的田笑不到三米。
玉求瑕说得对，蒲天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的心离不开，他就永远不去。
坐在蒲天白后的“妻”的幽魂发尖叫，叫得声嘶力竭，音调突破天际，似乎将天幕都震破了，让方思脑海不禁冒李贺的那句“昆山玉碎凤凰叫”。
接着他又明白过来，真的有东西碎掉的声音，不是听错了，但碎掉的不是天幕，而是田笑。或者说，玉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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