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初恋

    傍晚快要班时，尹婕来了电话，说是约她去某个地方吃饭。

    姜盼晚上还有工作，想留在公司理，却被她死缠烂打，只好答应，准备吃完饭后就回来。

    她嘱托严洵之后来接她，拎着包直接就去了。

    吃完饭，她起准备走，手腕却被尹婕拉住：这里不错，你连轴转几天，不如舒缓一。而且项棣不是又差了么？

    姜盼心领神会：真的是？

    这也有假？

    这个会所是传统日式风格，推开隔间的门，竹帘被拉起，窗外草的枝枝叶叶被灯笼的光照着，落一缕缕纤细的淡影。矮几上摆着一只了的净瓶，透着淡淡的禅意。

    两个女人边喝茶，边躺在的竹垫上闲聊。

    等师就来了，我特意叮嘱要最帅的两个。

    姜盼从不和外面摸不清底细的男人发生关系，但偶尔看看新鲜面孔也算是一桩趣事。

    半晌，门推开，走来了两个男人，姜盼定睛一看，是两个雄壮魁梧的彪形大汉，外貌确实是俊朗正气。

    她有些不适，望着尹婕：你最近喜这一款？

    尹婕尴尬：我也不知来的这样的。她采取补救措施，对其一男人：麻烦叫你们老板。

    会所老板是个面相明的女人，约莫四五十岁，尹婕闲闲撑着脸，懒懒：来个得忧郁的。她对姜盼挑挑眉：你呢？

    气质净。姜盼。

    等着等着，忽然来了个商务电话，姜盼坐到一旁去接听，正说着，那两个师来了，她无暇分心去看，尹婕先帮她看了。

    她上打量着，姜盼叫的那个师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害羞地垂着，她让他抬起来，他才缓缓挪移视线，与她对视。

    只一，尹婕脸瞬时煞白，如遭雷击。

    和那个谁未免得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睛......

    你先去吧。她见姜盼还没回，怕她见着伤心，上赶人离开。

    姜盼接完电话，听闻动静，便转过去，不经意抬，男孩一对清澄如的潋潋双眸正与她相对，着淡淡的疑惑。

    她愕然，嘴微微张合，却是颤栗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曾以为一辈也不会再遇到的人，忽地重逢，猝不及防，勾起被遗忘的过往，令她心隐隐作痛。

    男孩也正瞧着这失魂落魄的丽女，她脸上的线条很柔，但鼻骨和眉骨都很，因此这柔并不显得好接近，反而不可攀。他年纪不大，但是从事这行也有一段时间，服务过不少女人，从没有见过神如她这般的。心底泛异样的觉，他低眉：小，是您喊我过来的吗？

    那一声小让她清醒，仿佛冬天泼在上的雪。

    本不是同一个人。

    园林木繁茂，容易躲藏，她知有个角落可以钻到外面去，只要趁还没有人看着的时候。

    但她逃过一次后，这里戒备愈加森严，总有人来来往往。于是她像优良的猎手一样在丛隐蔽自己、耐心等候。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天晚上，她决定再尝试一回。

    快要天亮，她昏昏睡。

    他还在等她吗？

    她怀着赌一把的念，发现人影疏落后，她俯，拨开枝叶横生的矮树，在草丛缓慢前行，等到终于走，她抬一望

    夜的暗里，少年的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那般的明亮，哪怕在林木的笼罩她也依然能够看见。

    他奔向她，把她拥怀，尽在树叶投来的影里，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他们依旧急迫地寻找对方的嘴，用力地吻，带着年少恋特有的狂，想要穿透的屏障，直接让彼此的灵魂相。

    就像他们那样，真的只是为了彼此间的愉悦吗？还是通过的合来换自己灵魂的、一个向其他人隐藏起来的分？

    我以为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抚摸着他的脸，喃喃地说。

    他握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依恋而虔诚地吻着，然后才退后一步，望着她：我答应过你，一定会等你。

    她有些伤：如果有天，我困在这里再也没办法来怎么办？

    她对他们的未来到迷茫，不敢担保能够彻底摆脱困住她的那些桎梏。

    甚至，她已预料到，他们近在咫尺的悲剧结局。

    那我一直等，永远等去。他定地回答。

    永远有多？从生到死，从死到生，从开端到时间的尽。她从不相信永远，而他是真的妄想自己能够和时间斗争。

    但现在阔别才不过六年，已是光景忽转，年暗换。

    姜盼。

    她回过神来，这个隔间只剩她和尹婕二人，另外两个人已经走了。

    脑还是那双睛，挥之不去，少年痴的眉，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

    尹婕给她递来一盏茶，姜盼浅啜一，终于压心那奇怪的觉，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现着严洵的名字，想起来他还要过来接她。

    她站起来准备走，尹婕叫住她，带着歉意：我不知怎么会来一个得和他这么像的人。

    怎么能怪你？姜盼，她目光迷惘，满是回忆的烟尘。

    当初是我自己把他丢掉的。她心。怨不得旁人。

    门的时候，远远望见了严洵，她加快脚步往他走去，好像从过去走到现在。二人并肩而行，忽地听见背后一声喊：小。

    他们二人同时回、转，严洵见到那人相，亦是心神一震。

    他偏望向姜盼，见她神倒是宁定，于是稍稍放心来。

    姜盼发现是刚才要给她的那个男孩跟上来，于是问：什么事？

    漠然的语调。

    男孩看到她和严洵站在一块，猜度着二人关系，面容黯淡：没什么。

    她很自如地牵过严洵的手，转继续往车的方向走。直到上车，她才神如常问严洵：今晚我能住你家吗？

    严洵垂着发动引擎，音似有几分沉闷，嗯。

    他想到那个男孩的脸，无来由地，震动而恍憾。

    他当年上完大学后，为了答谢姜宏声对他的资助，去他公司帮忙事。

    那时姜宏声已经住院，他拿着几份待签署的文件病房，看见一少女，立在姜宏声的床前，与他说话。

    严洵听见她喊姜宏声爸爸，才知这是当年那个给他糖吃的女孩。

    他站在病房门外等候，门谈话声隐隐约约传耳，听到她在说：我不觉得我离开你活不去，我可以在别的企业兼职，而且还有奖学金，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困在这里？

    我这么多都是为了你的幸福。

    姜宏声此时看到他站在门，遂喊他来，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边